【Superman/Batman】【Sentinel&Guide AU】Vivre (7)

2013/12/07 § 0

提醒:
1.這是個哨兵/嚮導的AU題材背景,但與一般此設定的故事背景不一樣的是,在這個故事中,哨兵與嚮導這類人種尚未被大多數人類接受,有關他們的各種知識仍然不完全,所有人都還在摸索中。

2.在這個背景裡沒有外星人、沒有超能力者、沒有古老種族,這個世界觀裡只有哨兵與嚮導。另外,這裡沒有超人(暫時),也沒有Kal-El,這裡有的只有Clark。

3.前期有Dick/Bruce傾向。但是由於劇情需要的安排,所以不會有超越PG級的內容出現。請會反感者注意閱讀。

4.這就是個作者腦洞開很大,充滿各種狗血劇情卻硬要偽裝成硬派路線的故事。它就是個同人小說!所以如果發現有任何不合邏輯的問題....一定是作者腦洞補不起來請快點通知作者(艸)總之大家歡迎幫抓蟲喔喔~~QAQ



配對:Superman/Batman


分級:全文會有NC17內容。





Vivre (7) 




一道詭異的感覺擊中他。

布魯斯停下來,左右四顧,沒有人,眼前只有直線延伸的白牆,走廊上空無一人,前後都沒有威脅。他用短短一秒搜索了他的精神領域,發現那裡有個微小的存在正抽動著。

他嚇了一跳,但想再仔細確認時那股小小的脈動卻又消失了。布魯斯有些忐忑,他猶疑著是否該降下一點護盾好讓他搞清楚在他腦子裡遊蕩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它看起來似乎無害,甚至,不合時宜地,布魯斯覺得它有一點溫暖。但沒事讓個怪東西在腦子裡晃聽起來實在太不謹慎......

可他絕對不能在這時候降下護盾,這裡有數十個嚮導和哨兵的頭腦充斥四周。布魯斯不需要發現那些暗門就能知道這一點,他剛踏入核心區域時毫無防備,精神領域受到撼動,數十個慌亂的頭腦還有紛雜的各式情緒朝他湧來,在他的防壁外敲打搔刮著想找到突破口,要是暴露在這些思緒裡,不用一分鐘就能讓他精神崩潰,但布魯斯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他的本能迅速加固了他的精神防壁,牢牢的把所有威脅全擋在門外。

他不能冒這危險險降下防壁,布魯斯決定暫且不理會它,直到他順利脫離險境再來處理。

但此處囚禁的嚮導數量終於解開了布魯斯心中的疑惑。他不確定其他城市的情況,不過在高譚,一個月平均會有兩到三個嚮導失蹤,有時更多,他一直在想這些失蹤的人都到哪去了,新人種買賣在地下世界盛行,但知道嚮導價值的買家卻很少——畢竟比起哨兵,嚮導的作用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樣。有財力買得起的人不多,固定成為假臉幫忠實客戶的對象更少,現在布魯斯至少找到其中一個了

大多數嚮導終其一生不知道自己擁有的能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更遑論使用它們。布魯斯——他是機緣所至,但就算到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變成如今這模樣到底是福是禍。學會用更具侵略性的方式使用嚮導的能力讓他能掌控主導權,而非如其他的嚮導那樣一昧被動、受制於人;不過這能力同樣讓他害怕——這能力太強大、太容易失控,就像一枚核彈握在不知天高地厚的衝動小孩手中一樣危險。

布魯斯甚至懷疑,如果當初自己就知道他的決定可能會造就這一切,他是否還會做出和當時一樣的決定,接納這力量。

他不知道。而且恐怕也沒有機會知道了。如今他已經無法想像自己不再擁有這能力,已經學會的東西、刻在本能裡的東西更不是像電玩遙控器那樣說拿走就可以拿走的。他早已習慣於此,習慣與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怪物的自己抗爭。

他拋開這些紛雜的念頭繼續前進,他知道自己已經很接近了,可以聽到不遠處的打鬥聲和充滿情緒擠壓的空氣。相隔太遠,他無法確切地讀出那些情緒和它們主人的思緒,至少他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是對的,他也早已不再費神去看追蹤器。

在布魯斯能反應過來前,一股詭異的巨力撞上他。

他被掀翻出去,身體騰空那一瞬間他就反射的擺出安全撞擊的姿勢,他的背撞上牆,就在他要摔下去的時候有一隻手伸過來想攫住他,布魯斯強硬轉動身體閃躲,但空間不足,他的肩膀挨了偷襲者一拳,刺痛讓布魯斯知道他的左肩大概脫臼了。

他護著傷處往後滾開,彈出一顆臭氣彈,來人猛咳起來,布魯斯則趁機繞進一條走廊。

那種速度和力道只有哨兵做得到。他腦中的警鈴大聲作響,這兒有哨兵。

左肩的疼痛讓他分心,布魯斯當機立斷屏蔽那兒的痛覺,繼續往前跑。他知道對方很快就會追上來。

要對付哨兵就得使他的感官癱瘓,剛才那顆臭氣彈頂多只能使他不舒服一陣子,卻擋不了多久。很多人都以為哨兵是無法阻擋的,他們錯了,哨兵最大的武器也是他們最明顯的弱點,強光、噪音、臭氣,他們的感官無法承受過大的刺激,只是通常來說,在他們受到足夠使他們喪失行動能力的感官干擾之前,哨兵還是能把你的脖子扭斷。

但布魯斯可不是普通人。

後方哨兵急速接近,布魯斯聽不到他,但他感覺得到,那哨兵處於亢奮狀態,荷爾蒙的味道濃烈得讓布魯斯寒毛直豎,他加固自己的精神護盾,以免有漏洞產生。

哨兵顯然覺得勝券在握,他不知道他將對付的是什麼人。

布魯斯聽到一聲勝利的咆哮,追兵隨後躍起,他的腳蹬在牆壁上發出重響,裂痕霹啪蔓延,布魯斯眼角掃過朝上躍起的人影,轉身射出兩枚蝙蝠鏢。

哨兵接住先到的那枚,小小爆炸在他指尖炸響,哨兵吃痛齜牙,不敢去接另外一枚,爆炸產生的閃光令他眼前一晃,他抬手遮眼,在落地後有幾秒停頓,布魯斯已經趁機穩住姿勢,他面對那名留著寸頭,外表像曾是個士兵的男人,朝他的意識伸出精神臂。

在他原本預想的情況裡,精神臂會攻入哨兵毫無防備的大腦,在那裡,他只要切斷他的感官——幾小時內這哨兵就會恢復正常——但他將有足夠的時間逃脫追捕、找到瑟琳娜並帶走她。

他沒料到當他觸碰到那個哨兵的精神領域,另一股力量——強大而尖銳——像道電流纏上他的精神臂,並直直竄進布魯斯自己的精神領域。

他痛呼,當機立斷撤回精神臂,那股力量的後續無勢可憑落了空,但已侵入布魯斯腦裡的那部份硬生生把他的護盾撕開一道口子,精神領域遭創讓布魯斯的腦子像有鑽子在鑽似的疼,他覺得州唯一陣天旋地轉,險些站不住腳。

那名哨兵搶上前來,抓住布魯斯的脖子把他往牆上按。

氣管受到壓迫,布魯斯難以呼吸,他抓住哨兵的手,用力到指節都發白了,還是沒能移動哨兵的一根指頭,更別提他虛弱無用的掙扎。他看進那個人眼裡,卻看不到這名哨兵自己的靈魂——他眼裡只有冰冷和警戒。

在這雙鏡子似的眼睛裡,布魯斯看到夢魘。而夢魘,也在裡頭凝視他。

一張臉撞進布魯斯腦裡,意識被撕裂的傷口抽痛,但那張臉解釋了一切——

「......是你......」他嚅囁道,聲音虛弱得就像他隨時會被掐滅的生命。

那名哨兵笑了,僵硬得像提線傀儡一樣的嘴角扯出一道扭曲的笑容。

那瞬間,一聲怒吼震懵了布魯斯,下一秒箝在他脖子上的壓制被扯開,他發現自己落在一個堅實的懷抱裡,一條鋼鐵般的手臂緊緊護著他,他又能呼吸了,大口喘氣間吸入了大量的哨兵荷爾蒙,那氣味像一股辛辣的暖流注入他的軀體,燃燒他的血脈,但他從未感覺如此之好。

同時間灌入他腦海裡的還有無數情緒,形成一股溫和的混亂旋風圍繞著他的精神領域打轉,卻沒有強硬地破門而入。它傳達著緊張、憤怒、擔心、關切、憂傷等等複雜情緒,卻柔和得如同棉絮。

布魯斯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傢伙,他的臉孔藏在警衛用的鴨舌帽下,穿著警衛的制服外套。但這絕對是那個人——他來到大都會後遇見的第一個哨兵。

S-Man。

他偏過頭盯著布魯斯。時間太短,布魯斯還是只能看清那雙藍色眼睛,他看著布魯斯的樣子就像他是他唯一關切的、布魯斯的存在就是他唯一需要知道的。

布魯斯的大腦因此有一瞬間的停擺,他甚至不知道這想法究竟是打哪來的——沒有人、從沒有人會那樣看他......

在他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哨兵早已移開他的視線,他鬆開圈著布魯斯的手臂,但沒離開他,而是把他推到身後,轉身面對那個再站起來的威脅。







把嚮導護在身後的感覺讓他無比踏實,克拉克從看到他被按在牆上掙扎時就狂跳不止的心臟終於安分下來。

雖然這人換了一身裝備,穿得像個忍者,黑色頭套把他的整張臉都遮住了,只留下呼吸的孔洞和那雙鐵一樣的藍色眼睛,但克拉克不會錯認這人的氣味和意識。他很想跟這個人說一切都沒事了,他在這裡和他在一起,但被那雙藍色眼睛訝異地盯著的時候克拉克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幸好現在也不需開口。

另一個哨兵朝克拉克衝過來。剛才那一摔的力道應該足以扭斷這傢伙的臂骨,但這傢伙卻沒事。克拉克不想靠嚮導太近打鬥,於是他同樣往對手衝去,在對方出拳以前先發制人。

左拳落空,克拉克沒有放棄進逼,他朝對方臉部和胸膛連續出拳,哨兵被往後逼,卻看起來老神在在。突然一拳往克拉克面部揮來,動作快得出奇,克拉克的眼睛只捕捉到一半的動作,他反射地往後縮,哨兵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推,試圖讓他露出破綻、再補上一拳。

但他低估了克拉克的力量,這一推沒推動,克拉克反而一把握住那傢伙的手腕扭轉,哨兵痛得大叫,克拉克再掐住他肩膀一扭,將那壯漢整個人摜在地上,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易辨,這人的右肩骨斷了。

克拉克喘幾口氣,站起來往布魯斯的方向走,他臉上掛著勝利後難以按捺的笑容,卻在他的叫喊中怔住。

「白癡!你後面!」布魯斯吼道。

克拉克還沒來得及回頭,整個人就被推倒撞向牆,他被按在牆上,手臂遭人扭在身後,他試圖掙脫,但另一個哨兵以全身的力量擠壓他,克拉克感覺胸骨傳來陣陣酸疼,他甚至能聽到骨頭發出的咯吱聲響。

——閉上你的眼睛!

他腦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克拉克無暇細想這聲音從哪來,他直覺地遵守命令,好像同時有一條黑色的布矇住了他的眼睛,就連眼皮外透進的一點光也感覺不到。接著慘叫聲響起,刺痛他的耳膜。

壓在他身上的力道減輕了!克拉克把肩膀猛地後撞,撞開了箝制,他睜眼,黑暗在瞬間退去,他看見那名哨兵摀著眼不住顫抖後退,克拉克原先打算出的拳頭遲疑了,但哨兵朝他咆哮,就在他遲疑的短短一秒朝他撲過來。

克拉克倒吸口氣,抬起雙臂抵住他朝自己抓來的手,哨兵的手指陷入他的小臂肌肉,克拉克感覺鑽心疼痛襲來,他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嚎,咬緊牙關對抗疼痛。

突然,哨兵的力道消失了,他泛紅的雙眼突然翻白,身體抽搐著倒下。

克拉克張大了嘴,看著手裡拿著電擊器的嚮導。

布魯斯瞪著他,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媽的你到底是哪來的蠢貨。」他破口大罵,「第一課——絕對不要背對一個哨兵放下警戒,除非你百分之百確定他死了或暈了!」

克拉克吶吶點頭,那一臉蠢相讓布魯斯嘖了一聲。「你在這裡幹什麼?」

「呃......我聞到你的味道......」

「你聞到我?」

「呃......事實上不只——我、我可以感覺到你在這裡,所以我就......」克拉克的聲音減弱了,他可以看得出來——也能感覺到對方得困惑和煩惱。「我讓你有麻煩了嗎?」他真心地希望自己沒有給對方添麻煩。

但嚮導只扔給他沙啞的三個字。「你說呢?」就轉身繼續前進。

克拉克慌了一下,連忙追上。

「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給你惹麻煩的,我只是想幫忙。」克拉克試著為自己辯解,但嚮導一個眼神也不願施捨給他。

「你想幫忙?」布魯斯冷哼,他開始懷疑這種天真善良的傢伙倒底是從哪個外星球來的。「你甚至連我在這裡做什麼都不知道。」

克拉克語塞。「但你可以告訴我,我保證我會——」他的話被嚮導揮過來的手打斷了。

他們停在一條走廊後,嚮導的手臂壓在克拉克胸前,制止他繼續往前走。克拉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緊張的情緒讓他全身繃了起來。

「你想幫忙,現在就可以。」布魯斯說:「你可以聽到前面在打鬥的人有多少,還有他們的位置嗎?」

克拉克點頭,凝神細聽。

他能聽到一個......四個、兩個、五個......「總共十一個人,聚集在前方轉角後大約一百步距離,五個拿槍,我聞到火藥味......但現在沒有人開槍,四個——我猜他們是哨兵,不,五個哨兵,他們在圍攻,被圍攻的哨兵是女人......等等。」克拉克停下了。「是那天我打的那個女哨兵?」

布魯斯點頭。「繼續。」

克拉克覺得心情有些複雜,但他再度專心在氣味感官上。「......還有一個女人,呼吸很微弱,她很虛弱,還有血腥味......還有兩隊人朝那個方向趕去,一隊三個,一隊四個,但有兩個的腳步聲很輕,我猜他們也是哨兵。」

「你聽到很多。」布魯斯說。

克拉克感到一陣自豪。「我的感官很敏銳。」但隨即他又一陣憂心。「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多哨兵和嚮導?」

「......你怎麼知道嚮導的?」

這不是克拉克想要的解答,而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對這問題說實話。「我有我的情報來源。」他選了一個模稜兩可的說法。而嚮導哼了一聲,並沒有再逼問克拉克。他走出他們的藏身處,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前進。

克拉克匆匆跟上。「你想要幹什麼?」

「救人。」布魯斯說。







另一個人跑在身邊的腳步聲非常怪異。

當初布魯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習慣羅賓輕巧的腳步聲,在那之前他已經習於獨行太久了,即使現在——有的時候他仍會因為獨自行動而感到輕鬆,這件事他誰也沒說。他知道迪克或阿耳佛列德要是知道這事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至於這個哨兵,S-Man,他的腳步聲又和迪克不同,他體型較迪克高壯,他的跨步距離長,腳步聲聽起來更沈穩,但他同樣有哨兵的輕盈,布魯斯甚至有錯覺以為他跑步的樣子就像他可以飛,只是地表侷限了他的發揮,好像他在天空裡會更自由。

哨兵沒有發揮他應有的速度,而是配合布魯斯的速度,始終保持在落後他一步的距離,不多也不少。

但他看起來並不難過或是不習慣,他還是很自在。這傢伙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簡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再比如剛才,一個訓練有素的哨兵也沒辦法在一百步之外光憑嗅覺和聽覺獲得那麼多資訊,即便迪克也遜色他一籌。

布魯斯開始好奇是誰訓練這傢伙的。一個自然成長、沒受過任何教導的哨兵做不到這一點,但從他的戰鬥方式看得出來,他在這方面簡直毫無概念。

有什麼人會訓練一個哨兵卻不教他如何戰鬥?

布魯斯停下,哨兵也在他身邊停好。他在控制自己的呼吸,哨兵荷爾蒙的氣味減到最微弱,所以他有過追蹤應對的經驗。這樣很好,至少他不需要擔心一個外行人。

「計畫是什麼?」克拉克問。

「出去,用閃光彈撂倒他們,救人,離開。」布魯斯說:「除非必要,不交戰。」

「......這麼簡單?」克拉克無法置信。

在面罩下,布魯斯挑起嘴角。「我也希望如此。」

他們放輕腳步改用走的。接近到布魯斯也能聽見那群人的聲音時是最危險的時候。血的氣味讓布魯斯皺眉,他看到哨兵也對此露出困擾的表情。

他不能再等。

布魯斯衝出藏身處,手裡扣著三枚閃光彈。他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掃過現場,正如S-Man所說,這裡有十一個人,四個哨兵包圍瑟琳娜,她伏低姿勢保護倒地的一名女子,另外五個端槍警衛從旁策應,其中一個原本正高聲喊話要瑟琳娜投降,因布魯斯的出現被打斷。

布魯斯甩出閃光彈,在有人能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強光炸裂,周圍一片刺眼的白。

布魯斯持續往前,強光消退的那一秒他睜開眼,看到瑟琳娜趴在地上那女子身上,他朝她過去,但一記拳頭朝他臉頰砸來。布魯斯抬臂要擋,克拉克比他更快,他衝過來撞飛那個偷襲他的哨兵,把那男人摔出去好幾公尺撞上牆,他沒手下留情,那哨兵砸在牆上發出轟然巨響,裂痕從那處中心朝四周蔓延。

「快!」克拉克朝他喊。又有兩個哨兵包圍過來。

布魯斯無法理解他們怎麼能這麼快從強光刺激中恢復,但他也沒時間去想,他衝到瑟琳娜身邊,她傷勢很重,直到現在還能保持清醒已經不容易,她雙目通紅,拚命攬著她懷裡那個女人,布魯斯只看一眼就知道她快不行了。

腹部中彈,顯然傷到動脈。

瑟琳娜發瘋似的想要攻擊他,她被強光刺激,看不見周圍但她聽得到有人接近。

「瑟琳娜!」布魯斯朝她吼,但她的狂躁讓她認不出任何人,她只知道她要保護什麼。

布魯斯覬準她的空隙,用電擊槍讓她安靜下來。她軟倒在他懷裡,眼睛大睜了好幾秒才閉上。

「他們要開槍了!」克拉克趁和其他哨兵交戰的空檔提醒,布魯斯抬頭,看見他正和三個哨兵纏鬥。

克拉克把其中一個抬起來往他的同伴們摔過去,那兩個哨兵很快閃開,但倒地那個摔斷了腿骨,他往後退到布魯斯身邊,對於另一個哨兵躺在他懷裡的景象有點不贊同。

布魯斯可沒心情去在意他的表情。「準備好。」他說。

克拉克沒空問準備什麼,他的聽覺驀地被切斷,世界陷入寂靜,和眼前的混亂場面搭配起來詭異到極點。他看著槍手張大嘴狀似哀號、手掩雙耳掙扎倒下,他們躺倒的身軀如癲癇抽搐。而哨兵們雙目翻白,猶如斷線木偶跪倒。

克拉克尚未從眼前的狀況反應過來,手臂就被人拉了一下,他回神,一具女子身軀被塞進他懷裡,她的血混著哨兵荷爾蒙的味道,是他那天與之打鬥過的女哨兵。克拉克抱緊她,看著嚮導把地上的另一個女人拉起來背到身上。

他們衝出這一團混亂,過了幾秒,當自己的腳步聲和喘息在耳邊想起的時候,克拉克才意識到自己的聽覺回來了。

而從後方和左前方包圍過來的人聲也在同一時間闖進他腦中。

「追兵。」他急速喘氣的喉嚨只有幾出兩個字的空閒。克拉克憂慮地看著他的黑衣夥伴,嚮導點頭。

「你帶她走,我會給你地圖。」嚮導急速說完,克拉克腦中立刻浮現一幅平面圖,一條藍色的路線為他指出逃脫範圍。

「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克拉克想抗議。他回頭,發現後方已有追兵身影,他們接近的速度快得出奇,是哨兵。

「聽著。」布魯斯壓低嗓音,音量只有耳語聲大,但他知道這個哨兵聽得見。「你帶著她無法戰鬥,帶她走,別回頭,我有對付哨兵的經驗,我會找到方法脫身。」

「但——」

「快走!」布魯斯吼。

那道吼聲扯動他腦中那股迫切,他感覺到一股推力,要他聽從這聲音,克拉克遲疑著,但看著那男人如鋼鐵燃燒的藍色眼睛裡的堅定,最後還是點頭。

他轉身,把女哨兵換了個姿勢在肩上扛好,逃離嚮導和他將被捲入的戰鬥。







一組人從右邊來,還有後頭的。不知道裡頭有幾個哨兵,只要有一個,他就不可能擺脫追蹤,但他可以為瑟琳娜和S-Man擺脫追兵。

布魯斯把手放在腰帶上,那兒還有可以再使用一次的音波發射器和三個閃光彈、一打內含爆炸裝置的蝙蝠鏢。

這些就夠了。










「抱歉打擾,華勒女士。」一個男人走進來。

放心吧,你才沒有打擾什麼。露薏絲在茶杯後翻了個白眼,放下杯子,故意發出一聲不雅的響動。但沒人理她。

這就是她在過去十分鐘得到的所有待遇,華勒派人去找克拉克,但對方一直沒有回來,露薏絲猜克拉克可能是迷路了,或找到了比較遠的洗手間去,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個洗手間,話說回來了,這有那麼重要嗎?

亞曼達.華勒就這麼把她乾耗在這,不管她試圖問些什麼都心不在焉,露薏絲相信這絕對不是因為一個記者在她的研究大樓裡迷路這麼簡單的事,不,絕對是什麼更大、更重要的事,只是華勒什麼都不回答她,她也無從下手。

那名男士對她鞠了個躬,然後附在華勒耳邊和她說悄悄話。

這不是露薏絲第一次懊惱自己為什麼沒有哨兵的超強聽力了,如果有的話......她咬著茶匙,再次端起茶杯,竭盡心力想聽到一兩句什麼。結果自然徒勞無功。

華勒點頭,那男人就轉身出去了。

露薏絲正在想她能不能試著旁敲側擊看看,女官員就站了起來,並以期待露薏絲也做同樣動作的眼神看著她。「很抱歉,蓮恩小姐,但看來今天的採訪要提前結束了。」

「什麼?!」露薏絲瞪大眼睛。「但是我們預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您答應過要給我們獨家專訪的。」

「專訪可以延期。」華勒說:「但顯然我待會有個緊急會議要開,我向妳致歉,但現在請妳跟著這些人走,他們會送妳出去。」

兩個壯碩的警衛走進來,露薏絲盯著他們瞧,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在轉——鬼才信這是什麼天殺的緊急會議。肯定發生了什麼情況。

「但——我的同事,他還沒回來,我不能丟下他自己先走。」

「我確定他應該只是繞到了比較遠的洗手間,我的人一找到他就會送他出去,我們也會轉告他情況。」華勒說,態度強硬,不讓露薏絲有任何轉圜餘地。

「好吧。」她假裝順從地從座位上起身,整了整裙襬。「我會再和妳的秘書約時間,華勒女士。」她對她頷首微笑,表現得乾脆得體。

華勒也對她報以微笑,她在她身後離開房間,她們在房門口握了手告別,露薏絲轉身和那兩名警衛離開。

但走到半路,她突然停下。「等等。」她說:「抱歉,我想稍微用一下洗手間,可以告訴我洗手間在哪嗎?」

「妳可以出了大樓再去找。」其中一人回答。

露薏絲一臉為難。「但我真的很急,只要一下子就好,不超過五分鐘。」

警衛們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嘆氣,為她指了個方向。「就在轉角那裡,我們會在這兒等妳,妳只有五分鐘。」

「沒問題,我很快回來。」露薏絲給了他們一個甜笑,快步走向洗手間。

當然,她才沒有什麼內急問題呢。她走進洗手間,透過門縫觀察那兩人,趁他們背過身那一瞬間從另一端溜了。

在警衛發現出問題之前,她至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她必須在那之前找到華勒。露薏絲繞回會客室在的那條走廊,她記得華勒朝她的反方向走了,她經過兩扇緊閉的門和幾間有大扇玻璃窗的會客室,裡頭一個人都沒有。

交談聲從前方傳來,露薏絲慢下腳步,其中一個拔高的女聲聽起來很像華勒。

找到了。

她悄悄接近聲音來處,並能從那些聲音裡聽到可辨識的字句。

「兩個人!兩個人就突破我們的保全系統——我們知道那些人的身分了嗎?」這是華勒的聲音,她聽起來氣急敗壞透了。

「現在還沒有頭緒。」另一個男人回答。

「告訴克萊恩博士準備撤離,派一組人去幫他,確保他的研究成果,一點閃失都不許有。」

克萊恩博士?克萊恩博士是誰?

露薏絲仔細記下這個名字,這也許會是一個突破口。

突然,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露薏絲嚇得尖叫出聲,回頭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異國男人站在她面前。

那男人的兩鬢斑白,看起來不像美國人,似乎有一點亞洲血統,胸前還別著研究所的識別身分證。

「妳在這裡幹什麼,女士?」他問,他盯著露薏絲的感覺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華勒和一名男人從走廊後走出來,「這兒發生了什麼事?杜卡先生......」當她看見露薏絲的時候,那雙黑色的小眼睛瞪大了。「妳為什麼還在這兒,蓮恩小姐!」她的口氣惡毒,在看到後頭追過來原本該看守露薏絲的警衛之後,那張圓臉上的憤怒表情更加扭曲。

「你們兩個被開除了!」她朝他們大吼。「叫其他警衛過來!把這位愛亂跑的小姐給我帶出去!」

在她的手臂被人抓住的時候,露薏絲氣急敗壞地喊,「我只是想上個廁所,然後迷路了而已,就這麼簡單。妳不能這樣限制我。」

「當妳在我的地盤上的時候,我就有權把妳轟出去。」華勒湊近她,近得露薏絲能感覺到華勒蛇一般的鼻息就在她臉上。

華勒再次冷哼,朝那兩個新警衛說:「帶她出去,確保這位好奇小姐沒有機會再到處迷路。」

露薏絲不再說話,她這回是真的順從地跟著警衛離開這棟大樓,而她發現有許多僱員也和她一樣被安全警衛護送著離開大樓。

她和大多數人一起困惑地走出大門,站在對街的人行道上盯著安靜的建築,表面上看起來,它一點異狀都沒有,還是靜靜地聳立在它該在的地方,沒有尖叫、沒有爆炸、沒有搖晃,一切都這麼正常,除了樓下大門裡正魚貫走出的僱員。

就像水面下鴨子划水的腳。

她立刻低頭翻找包包,抓出她的記事本在上頭草草寫下「克萊恩博士」幾個字,接著掏出手機,撥打克拉克的電話。她想他們就要有進展了。










克拉克背著女哨兵從通風井蓋爬出來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聲音嚇得他手忙腳亂,當他好不容易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又因為手汗溼滑把它給弄掉了。

他遲疑著是否該蹲下去撿,但肩膀上女人沉重的身體,還有沿著他領口直往下流、滑過他背部不屬於他的溫熱鮮血讓他無法在這裡停留。他需要一個可以安頓受傷哨兵的地方,一個絕對安全,能讓她好好休息的地方。

在大都會,這種地方可不好找。幸運的是,他正好知道一個。

克拉克帶著女哨兵往防火巷延伸的方向走,無視躺在地上響了好幾聲又安靜的手機。

他對這座城市熟悉得就像自己的掌心,哪兒有陰暗小巷、哪兒有祕密通道,花費大把時間在夜裡四處遊蕩的克拉克比誰都要知之甚詳,當然他最熟悉的道路還是在天上,在建築頂端,那裡是他最自由的賽場,但在地面這些藏在大路旁的迂迴小徑,向來是他隱匿行蹤的最好幫手。

無論在白天或是夜晚,它們的樣貌都沒有太大改變,克拉克居住的區域離這兒開車要一小時,用走路,恐怕八小時都不止,但那是對普通人來說。

他開始奔跑,景物在他眼前變換,一開始還認得出輪廓,建築、圍籬、垃圾桶、逃生梯,到後來它們全都融成一團灰色,這些地區的顏色。

有流浪漢指著突然掠過的影子大叫,但他手才剛舉起,那股怪異的旋風又不見了,他的同伴對他大搖其頭,都說是酒精對他造成的壞影響,他抓抓頭,喃喃自語著他不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怪旋風,不過沒人理他,他也就縮回他的舊夾克裡沉沉入睡。

就算是大都會也有它黯淡的一面,同一座城市裡有光鮮亮麗的人們,就會有衣衫襤褸的乞丐,克拉克白天遊走在辛勞的藍領階層中領著薪水工作,採訪那些上流人士,晚上在他獨享的自由裡探索躲藏在暗處的人們,他們不為人知的自由自在或失魂落魄。

但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帶著一個身負重傷的女人在暗巷裡奔逃,而這女人......某種程度上她和克拉克有相同的本質。

他們都是哨兵。

克拉克專注在奔跑上,他的四肢非常熟悉這類指令,他甚至不須多去思考自己的方向,遇到障礙物或死巷的轉彎跳躍對每夜在此奔跑的肉體來說已經成為本能。速度帶給他專注力和冷靜,他大致估算從逃出研究所直到這裡大概跑了三個半小時,他沒有休息,維持同樣的奔跑速度,直到他認出掃過他視線的熟悉垃圾桶,他公寓樓下,和旁邊的住戶大樓共用的垃圾桶。

克拉克開始減速,待他彎進那條他夜夜出入的防火巷和有那隻貓據守的安全梯時剛好停下來。他有一點喘,所以他沒有馬上靜止,他爬上安全梯,血的味道引那隻貓探頭出來看,牠細細的叫了一聲,想知道這人類怎麼會帶回來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麻煩。克拉克對牠豎起一根手指,叮囑牠安靜,貓不以為意地甩動尾巴,在人類翻身入窗後走到窗台前往房裡盯著看。

一進房,克拉克就為把這女人放在哪裡傷腦筋,他很不想讓另一個哨兵的味道沾上他的床,最後他把客廳那兒的沙發床拉開,把女人小心翼翼放上去。

她發出一聲呻吟,克拉克全身僵住了,不知道萬一要是她醒來攻擊他自己該怎麼辦?該打還是該逃?但幸好她就此再沒動靜,克拉克鬆了口氣,先把門鎖好,拉上防光窗簾——就算他不這麼做影響也不大,窗外的天色暗得很快,現在連夕陽的餘暉都灑不進城市了。

女人受了槍傷,必須盡快把子彈從她體內拿出來。否則傷口癒合之後子彈留在體內有得她受的。

克拉克拿來醫藥箱,他一年前也曾受過槍傷,那是在一次綁架事件裡,他還留著所有工具,醫藥箱裡也有急救所需的所有藥品,但他沒有麻醉劑。

「妳得忍著點。」克拉克對那女人說,他不確定她是不是聽得見,但當他掰開她的嘴把一塊紗布讓她咬著時她非常配合,他希望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她也能這麼配合。

他剪開包裹她肩膀的皮革,那裡血肉模糊的一塊讓克拉克憂慮地皺眉,子彈穿透她的肩膀,沒有碎片留下,他為她包紮好那裡的傷勢,在綁上絲質繃帶的時候她的身體本能扭動,克拉克費了好大力才壓制住她。

「我知道妳很痛......但妳得忍住......我也得忍住......」他一邊喃喃說著不知道給誰聽的話,接著去處理她大腿的傷勢,這兒更嚴重,子彈卡在肌肉裡傷了幾條血管,幸好沒有打中大的,但失血也很可觀,他替她綁上止血帶,她的腿瘋狂亂踢,克拉克竭盡全力按住她,好不容易將子彈從傷口裡挑出來,失血和疼痛讓她只能毫無力氣的偶爾抽動幾下,克拉克也累得氣喘噓噓。

但他更為憂慮的是就算自己這樣刺激她的傷勢她都沒有醒來,這可不正常。

拿來絲巾為她擦拭其他血液、清理細小傷口的時候,克拉克趁機打量她兩眼。

她是個火辣的美女,就算是現在蓬頭垢面、臉色蒼白的樣子也美得驚人,全身上下都是有力緊實的肌肉,顯然她有在鍛鍊身材——不然就和克拉克一樣,不管是不是刻意為之,就是熱愛奔跑與運動,好像體內有無限精力不這麼發洩就不行似的。

克拉克替她擦拭臉龐的時候發現她的眉頭一直緊皺,嘴唇撅著微張像要說些什麼,即便在沉睡裡表情依然憂鬱。他想起他們發現她的時候被她護在身下的那個褐髮女性。在那之前,克拉克可能什麼都不了解,但是在今天之後,他知道那是什麼姿勢和什麼心情。

「她是妳的嚮導,對吧。」他輕聲說,將姆指按上女哨兵的眉心,替她揉開那裡糾結的皺痕。

結束清理工作,克拉克抽來絲被裹住她,點上薰香,希望讓她睡得好一些。

做完這一切,他開始清理自己的房間。在他把沾了血的棉花和絲巾打包成一袋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被他忽略的事。

「Shit!」他就這麼把這女人帶回自己家,甚至沒想過要給蝙蝠俠留個線索還是口信,那麼他要怎麼找到自己?

更糟的是——要是嚮導找不到他而他也找不到對方,那他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

窗戶上的敲擊聲把克拉克從震驚拉回現實,他今晚聽慣了的粗啞聲音從窗外傳來。「開窗。」

克拉克倒吸口氣撲過去開窗。

一個黑衣人影敏捷地竄進來,克拉克後退幾步,看他把窗子關上,又謹慎地往外看了兩眼才將窗簾關好,轉身面對克拉克。

「你怎麼找到我的......」克拉克目瞪口呆,注視他繞過自己,走向沙發床上的女哨兵,彎腰在她的手腕處一陣摸索,最後秀給克拉克看他食指上沾著的那個小機械。

「追蹤器。」蝙蝠俠說,用拇指揉碎了那個小東西。

「你有個不錯的地方。」他環顧四周說道。

克拉克莫名地有些靦腆,他搔搔後腦勺。「我自己也需要這些。」

嚮導點頭,克拉克發現自己盯著他,有股怪異的感覺,畢竟自己家裡可不常出現一個全身黑的蒙面人。但開口請對方把面罩拿下......不知道為什麼,這讓他覺得有些侵犯對方隱私的錯覺。

他想轉移注意力,於是四下亂看,這時他注意到一件事,「那......另一個人呢?」嚮導是一個人來的,那個褐髮女子沒有跟他在一起。

蝙蝠俠沉默下來,克拉克只花幾秒就意識到這代表什麼,他感到一股悲傷漫過心頭。「我很遺憾。」他輕聲說。

黑衣男子點點頭,接著伸手抓住面罩底,從後往前把他的面罩扯下來。克拉克看著那張沾著汗水的俊美臉龐時,他第一個感覺到的是對方願意自露面貌的訝異,接下來才是因他竟然認識這張臉而吃驚。

「你......布魯斯.韋恩?!」指著人的臉喊完之後,克拉克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禮貌的事,他紅了臉,粗聲道歉。「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但對方只是挑高了一邊眉毛,「你知道我?」顯然,他對此的注意力要比克拉克多麼無禮要來得大。

「我、我寫過幾篇和你相關的財經報導......不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記者?」布魯斯問。

他點頭。布魯斯蹙眉。「我討厭記者。」

克拉克漲紅臉,他張嘴想說些什麼來位自己平反,但咳嗽聲打斷了他。

他們的注意力同時轉向沙發床上的女人。她正大口喘氣,似乎即將醒來。

「你。」布魯斯隨即大手一指,定住了克拉克算上前幫忙的動作。「出去。」他命令道。

「什麼?!」克拉克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但沒禮貌先生不理他,只是態度強硬地重申命令。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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