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night

「你們兩個得來看看這個。」霍頓說。

艾瑞克與蓋文剛結束與布蘭琪的通話，聞言立刻湊到戈蘭林正在操作的螢幕前，霍頓正為他們檢查研究室區的監控錄影。

他將三級機密研究室的監視器畫面快進到貝斯特下午來找他的時候，畫面中映出貓和女巫走進研究室的身影，但幾秒過後，螢幕晃動幾下，突然出現一片雪花雜訊。

「怎麼會這樣，故障了嗎？」

「如果是那樣，那麼時間也太巧了。」蓋文說，過幾分鐘，雜訊消失，研究室裡也空無一人。無論是貝斯特還是葛蕾特都不在裡面。

「不是故障，昨天所有儀器設備才剛檢測過，一切正常。」霍頓說，非常嚴肅地補充，「而且是我親自檢測的。」

「但這是怎麼回事？」艾瑞克問。

「有人屏障掉了那段時間的監視畫面。」霍頓在鍵盤上敲出一串指令，畫面跳到他們完全看不懂的程式系統裡。戈蘭林激動到整張臉都漲紅了，但還是記得要壓低聲音。「看這裡，這段時間裡的數據被破壞了，有不知名的咒文干擾，我要解析這東西，看看是哪個人搞的鬼。」

「這干擾有可能來自內部嗎？」蓋文突然問。

霍頓和艾瑞克都抬頭看他。艾瑞克很快明白搭擋的用意，於是他轉而注視戈蘭林。

霍頓被他們兩個看著，有些侷促不安地扭了下手指，「事實上，最有可能的就是來自內部……但你們不會是在說總局裡有……間諜吧？」最後兩個字他說得輕又模糊，就像光想到這念頭就讓人緊張似的。

「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艾瑞克低聲說：「幹這件事的人顯然有備而來，可是貝斯特說過他要回來的事情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們兩個也是今天早上他說要一起來的時候才知道的，如果是外面的人，不可能在臨時情況下還能做到這些準備。」

「你說的也對啦……」

「我們得知道多明罕巫士和貝斯特在裡面做什麼，你有辦法弄清楚嗎？」

霍頓遲疑地點頭。「這裡的研究室調用都要經過我的手，我確定我能找出今天早上工作人員來送儀器的清單，有幫助嗎？」

「絕對有。」蓋文感激地點頭，「還有，你得報告你的高層這件事。」

「什麼？我嗎？！」霍頓正在為他們調資料，聞言露出像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表情回頭。

艾瑞克瞪大眼睛。「當然是你，我們說的話有誰會聽？我們甚至不是總局的人，而且要怎麼解釋我們偷看監視器畫面的事？」

「但是……」

「霍頓。」一個高瘦的眼鏡男走過來，「一分鐘後開三級以上主管會議，你快點準備一下。」說完，他看了明顯不屬於這裡的艾瑞克和蓋文一眼，「你們是誰？」

霍頓立刻打掩飾。「犯偵室那裡調來的資料員，他們來幫我做資料庫同步的。」

眼鏡男不甚認同地皺眉，「那不是早就該完成了嗎？」

「呃……還有一些細節要處理。」艾瑞克裝出一個菜鳥專用的尷尬表情。

「好吧，加快速度。」眼鏡男說：「霍頓，你快一點。」

「好，就來。」霍頓匆忙地在桌上抓了一些文件就跑向通道。現在整個技術部辦公室裡大部份人都在往會議室移動。

「霍頓！」蓋文拉住他，小聲說：「你必須告訴他們這件事，如果局裡真的有內鬼，保險庫被盜搞不好也是同一批人做的。」

霍頓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倉促地點了下頭，轉身往會議室的方向走。

蓋文有些擔心地看著戈蘭林淹沒在人群裡的小小背影，他總感覺霍頓一提起這件事就有些怯懦，也許他根本不敢講，但這件事絕對有需要告知魔探局上層。

想了想，蓋文抓起桌上的內線電話，仔細查看霍頓貼在辦公桌前的分機號碼表。但字實在太小，他花了好幾分鐘才終於找到需要的號碼。

「你要幹什麼？」艾瑞克好奇地問。

「想辦法聯絡藍道爾。」蓋文說。電話接通了，那邊傳來一個輕柔的女性嗓音。

「這裡是總局轉接處，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呃……我要找賽爾拉．藍道爾小姐，可以麻煩幫我轉接嗎？」

「請稍待。」轉接小姐說完，話筒裡傳來一陣等待音樂。

蓋文不耐煩地敲著手指，這是他煩躁的最極限表現。過了一、兩分鐘，電話終於接通，但話筒裡傳來的不是賽爾拉的聲音，而是一個冷硬的男人嗓音。

「我是執法隊隊長馬文．拉森。有什麼事情？」

蓋文有些遲疑，「呃……我要找賽爾拉．藍道爾小姐，可以幫我轉給她嗎？」

「恐怕我沒有說清楚。」對方說：「不管你是誰、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執行祕書長現在正在和高層幹部開會，不能接聽電話。」

蓋文思考一秒，謹慎還是佔了上風。「……好吧，但這很重要，請轉告她蓋文．沃瑞來電過，拜託了。」

「我會轉達。」對方說完，掛掉電話。

「聯絡不上？」艾瑞克說。

蓋文點頭，「看起來她真的很忙，也許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艾瑞克同意這一點。「你先來看看我找到的。」

螢幕上顯示的是今早研究室裡送進去的器材清單，手術用具、試劑、顯微鏡和魔法鹼分析儀，從法醫室調來的。

「他們要在那裡面驗屍嗎？為什麼？」蓋文疑惑道。總局明明就有設備更齊全的驗屍室和專業法醫……噢！

艾瑞克挑眉看他。「你想到的應該就是我想的吧？」

「布蘭琪的那個案子。」

「肯定是。」艾瑞克說，指向器材中的一項，「他們還調了臺電腦進去，我沒記錯的話，剛才進去的時候我有看到它還在桌上，你說裡面可不可能有些資料？」

「就算有，我們怎麼進去？」蓋文問。

艾瑞克給他使了個「你知道我很行」的眼色，掏出那張卡片鑰匙晃了兩下。「撿到的。」

鬼才信！蓋文瞠大眼，「你拿了沒還他？」

艾瑞克無辜地眨了兩下眼，「找不到機會嘛。去還不去？」

蓋文再瞪他，「廢話。」

由於大部份人都去開會，沒人注意他們。兩人悄悄離開霍頓的工作臺，溜向研究室。

用卡片鑰匙開門，那臺電腦還在原地。蓋文留在門旁把風，艾瑞克走過去坐下，打開電腦，機器是開的，一打開螢幕就亮了起來，工作畫面停留在總局的安全系統首頁。

但系統顯示需要輸入權限認證的字樣。

「蓋文，藍道爾的通行證在你那裡嗎？」艾瑞克回頭叫。

「在這。」蓋文把磁卡遞給他，「看到什麼了？」

「只知道這電腦做的最後一件事是訪問安全系統資料庫。」艾瑞克說：「進去就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了。」

他輸入賽爾拉的名字，把磁卡插進旁邊的讀卡機裡。

但下一秒，電腦螢幕轉黑。

「怎麼了？」艾瑞克傻眼。蓋文也走過來看情況。

但他們只看見一片黑的螢幕上，開始出現螢光綠色的斑點，就像是發了霉的球體，還不斷像細胞分裂那樣增生，由底部迅速網上、覆蓋了整個螢幕。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艾瑞克的語氣裡除了了震驚，還有恐懼。

這時，門外警報聲尖銳作響，如一把矛刺入他們忐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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